暑假和家人去綠島玩，包含台東共五天四夜的旅程；牛頭山、朝日溫泉、綠島燈塔、秘境、柴口潛水、紫坪…自從疫情爆發之後，一家人好久沒有一起出遠門，玩得這麼開心，留下了好多珍貴的回憶。
不過在出發之前，我心中就有一個疑問：蘭嶼有達悟族，為何綠島沒有原住民呢？
有些人可能會對這個問題嗤之以鼻；又不是每個離島都有原住民，綠島沒有原住民很特別嗎？
的確不是每個離島都有原住民，我們可以仔細盤點一下台灣主要的離島；金門、馬祖距離大陸實在太近，就算千百年前曾有原住民，也早就被漢人侵占土地，文化、血統被同化了。
而距離台灣近一點的小琉球，很多人也許不知道，其實本來是有原住民的。只是在荷治時期初期，被荷蘭東印度公司聯合其他本島的原住民部落攻上島去，把所有島上的原住民殺死或是帶走，遺族有的被西拉雅族的新港社收容，有的被送到印尼巴達維亞（雅加達）服勞役，從此島上不再有原住民，只留下了一些傳說。這段悲傷故事有機會我再寫文章跟大家介紹。
回到主題。台灣東部的島嶼距離大陸比較遠，所以被侵占、同化的可能性相對比較低。看，蘭嶼不就有達悟族嗎？綠島距離蘭嶼不遠，怎麼就沒有呢？
也有人會說，誰說綠島沒有原住民？綠島上明明就有很多台東來的卑南族、阿美族，或是蘭嶼的達悟族來討生活。
這當然純粹是抬槓了。現在人口自由流動，當然在哪都可以有任何人。我的疑惑比較像是，我們會說蘭嶼的達悟族、台東的卑南族、花東縱谷的阿美族，但為何沒有一個綠島的什麼族？
我想我應該把我的疑惑解釋得很清楚了。在我的知識邊界裡，並沒有這個答案，只有好奇。
帶著這個疑惑和好奇心，我踏上了綠島。在家庭觀光行程裡，我是沒機會帶著這個問題去拜訪當地耆老請教，不過我還是問了問導覽員、潛水教練等人，不過基本上都沒得到答案。（他們甚至都不是綠島人）
回到台北，我開始在網路上找答案，結果還居然給我找到了。
達悟族的傳說中，綠島本是達悟族伊瓦達斯部落放牧羊群的島嶼。在某個不明的時代，一群漢人上了綠島偷羊，和達悟族發生衝突。後來漢人仗著人多，把綠島上的達悟族殘殺殆盡，達悟族從此放棄了綠島。這個傳說被稱為綠島戰爭。（維基百科連結在此）
這個傳說還有後半段，稱之為伊巴利戰爭。（維基百科連結在此）原來漢人佔領綠島之後，還肖想蘭嶼的土地，所以攻上蘭嶼，但遭到達悟族的奮勇抵抗，最後倖存者只好狼狽逃離。伊巴利（ipali）指的是辮子軍，是達悟族稱呼那些綁著辮子的漢人的說法。
很有意思的傳說，而且可以完美的解釋我的疑惑。為什麼綠島沒有原住民，因為都被漢人殺光趕跑啦。若是當初綠島戰爭贏的是達悟族，那麼達悟族的領地可能就包含了蘭嶼和綠島兩個島嶼（也許叫蘭嶼列島的達悟族？）；而若是伊巴利戰爭贏的是漢人，那可能世上再無達悟族。
但傳說畢竟只是傳說，我還是有些進一步的疑惑。
這兩場戰爭發生在什麼時候，是清朝嗎？侵略的漢人是誰？是官府，是海盜，還是漁民？他們又是從哪裡來的？
有種說法，說現在綠島的漢人其實是從小琉球來的泉州人，現在還有些綠島人會回小琉球掃墓。這種說法我不清楚真實性，或許有讀者知道？
若這是真的，那小琉球的命運實在非常戲劇性。四百年前，島上原住民被荷蘭人屠殺；三百年前，明鄭東寧王朝遷移漢人上島開墾，成了後來所知的小琉球人。
然後兩百年前，小琉球的漢人基於某個原因，繞過台灣南端，登上綠島和達悟族發生衝突…
仔細想想，他們為什麼又離鄉背景，為什麼哪不去偏偏去到另一個原住民盤據的島嶼？
台灣的故事實在太多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