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屆島田莊司首獎作品 –《消失的你》 by 牧羊少年T

by 不藍燈

2020年,全球疫病肆虐,我從台灣回到恍如死城的香港,需在「家」隔離十四日──這個我十七年來從未踏足的「家」,叫潮騷山莊,是個建在孤島上與世隔絕、接近被遺忘的屋苑。

在「家」裡等著我的,是有「驚慄大師」之稱的暢銷作家古勳。古勳因患上絕症命不久矣,登報尋人想見失蹤十七年的兒子一面,我便現身相認。父子重逢的感人場面只是演戲,一開始我倆就各懷鬼胎,那老奸巨滑的傢伙根本不信任我,而我的目的也純粹只為錢。

時隔多年再回到這個島,一切都好像沒變,然而彷彿有人想告訴我什麼,手機常收到不明來歷的訊息。企圖引導我回到那個擁有無限可能的時刻,去面對那個十六歲少年的幽靈……

===以上文字摘自===

2009年第一屆的島田莊司推理小說獎,是我初出茅廬,從單純的推理小說愛好者轉變為推理小說作者的獎項。因此我對島田莊司推理小說獎,多年來一直有一份特殊的情感。每一屆的得獎作品我都會收,而且持續關注得獎作家的後續作品。

不知不覺,島田莊司獎已經辦到第八了,實在很不容易。這一屆因為賽制的改變,因此只有首獎的作品有機會出版,難免有點小小的遺憾,也希望其他兩位決選入圍者不要氣餒,繼續努力創作!

《消失的你》這個故事挺有意思,第一人稱敘述者很快就因為一則尋人啟事而登上香港一個偏僻、交通不便的孤島,感覺就是一個暴風雨山莊的前奏,只不過故事的發展走的完全不是這個路線,消失的我變成消失的你,懸疑感十足。

沒錯,《消失的你》這個作品我感覺比較偏心理懸疑這個子類型,島田莊司老師的評語是:「主角的犯罪計劃及變化,其結構十分複雜,將這部懸疑小說一種升華為高品質的本格推理。」

這個作品讓我想起了羅斯·麥唐諾的《入戲》、《寒顫》等作品。當然故事結構差異很遠,畢竟一個有偵探一個沒偵探,但給我的閱讀體驗確有類似的地方。

雖然麥唐諾多半被視為冷硬派作家,但我總覺得他筆下的人物,內心的幽暗(甚至是變態)更大過於堅毅或頹廢,氣氛營造也比較不像冷硬派常見的對抗龐大體制又保有天真的浪漫,情節設計上更是相對限縮和單一。

對我來說,懸疑小說(至少是推理風格的懸疑小說)其實骨子裡更接近本格而非冷硬,若沒有結局的意外和紮實的推理,懸疑小說很容易淪為自說自話、故弄玄虛。

牧羊少年T在這個作品裡的處理,我覺得挺好的。各種懸疑伏線除了氣氛營造外,結尾時大多有合理解決,推理過程當然不是那種「神探式」的推理,但放在懸疑小說的脈絡下,其實是更好的設計。

我特別欣賞故事中引用歷史學家、作家湯瑪斯‧卡萊爾的一段話:「歷史,只有人名是真的;小說,只有人名是假的。」這句話當然不能粗暴地按照字面去理解,但做為小說作者,這其實是一個很好的提醒,小說其實可以做到的事情比我們想像的要多。

在早期的島田莊司推理小說獎,常常強調島田莊司想要透過這個獎,在華文世界推廣並尋找「廿一世紀本格推理」的作品。但到底什麼是「廿一世紀本格推理」,其實沒人弄得明白。

當時除了少數傻呼呼的人在完全不清楚狀況下投稿的作品(例如《快遞幸福不是我的工作》),許多投稿作家會各自詮釋,試圖理解島田心中的「廿一世紀本格推理」,但這些年下來,我感覺仍然沒有清楚的輪廓。

其實這並不意外,「廿一世紀本格推理」更像是一種倡議,而非文類的總結,因此不會有特定的答案,也不該有特定的答案。

讀完《消失的你》後,我回到這個獎項的官方網站,在「參加資格」裡讀到以下文字;「具備犯罪小說的類型元素,以『島田莊司先生對本格推理的定義』為出發點,舉凡偵探、解謎、社會、冷硬、懸疑、驚悚、冒險、恐怖等,不拘泥於各種派別,具備大眾閱讀品味的娛樂性,能表現犯罪小說的創意,且文長在8萬至15萬字之間的繁體中文長篇犯罪小說作品,方有資格參加。」

這個獎項變得更多樣性了,我覺得很好。或許在新文類的探索期,不應該限制太多,到底什麼是「廿一世紀本格推理」,就留待二十二世紀的推理文學評論家去總結吧。

作者牧羊少年T(我老是會想成放羊的孩子T)我比較陌生,網路上搜尋了一下,他其實已經有了許多創作經驗,難怪文字不見青澀感。

雖然不認識作者,但我從故事背景主要在香港,字裡行間採用一些香港用語,還有這種文字加上英文字母的筆名,推理出作者應該也是香港人(最近香港作家實在是很厲害啊)。

另外,我還推理出作者最近去過阿富汗身材應該非常瘦高。

線索在哪?故事開頭的徵文啟事中寫道,「身高178釐米,體重約55公斤,中等身材」,這種身高體重根本是竹竿了吧!居然只能算中等身材,是想逼死誰啊?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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